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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根海盐文化 感受城市之魂
来源: 时间: 2014-01-01 浏览次数: [ ]
                    
                  □ 茆贵鸣

  “盐,卤也。天生曰卤,人生曰盐。”     ——许慎:《周礼·天官》
  ◎“在城市和海岸的中间地带,有许多盐场,生产大量的盐。”——马可·波罗
  ◎“玉皇大帝巡视九天,在一个叫做盐城的地方撒下一把结晶体,结晶体落到了串场河的上游,成就了现在这座奇怪的建筑。”   ——关于中国海盐博物馆的传说

   走进中国海盐博物馆——

 

坐落在江苏盐城市区的中国海盐博物馆,是全国惟一一座反映悠久中国海盐历史文明的大型专题博物馆;她的东西两侧,一边是宋代名臣范仲淹为保护盐业生产而修建的海堤——范公堤,一边是古代贯通各大盐场的运盐运河——串场河。关于这座具有强烈后现代色彩的标志性建筑,从开工建设的那刻起,就流传着这样一则故事:“玉皇大帝巡视九天,在一个叫做盐城的地方撒下一把结晶体,结晶体落到了串场河的上游,成就了现在这座奇怪的建筑”。这则新神话的叙述,涵盖了设计者程泰宁先生的奇思妙想。在这位曾经获得过中国建筑设计最高奖——“梁思成”奖的中国工程院院士的眼里,显微镜下的一堆不规则正方形结晶体——盐的形状,应该是这座“国”字号海盐博物馆的外形。今天,这座造型奇特、雕塑感极强的中国海盐博物馆,犹如一串晶莹剔透的白色盐晶,已神奇地镶嵌在充满古韵灵风的串场河畔。

2008年11月18日上午,在倍受瞩目的 2008中国盐城海盐文化节开幕式暨中国海盐博物馆开馆仪式隆重举行以后,我随专程来盐参加盛典的海内外嘉宾们一起,走进了这座梦幻神奇的中国海盐博物馆,从而成为该馆开启后迎来的第一批参观者。


触摸历史记忆

一入馆,就如同走进了一座光影流转的时空隧道。穿过“生命之侣”,沿着“史海盐踪”,我们伴随着时光的流转在追忆历史,触摸记忆,一步步踏上了中国海盐文化的寻根之旅。神话时代,夺盐之战,夙沙煮海……。一座座逼真雕塑,一幕幕复原场景,如影相随,让人身临其境。仿佛,我们已置身于搏海弄潮之中,成了一位踏波炼海、“煮海为盐”的炼海人。

遥远的神话。美丽的传说。传奇的故事。厚重的历史。因为是中国第一座、也是目前国内惟一的一座“国”字号海盐博物馆,中国海盐博物馆内的展厅,几乎囊括了所有与海盐相关的历史记忆。听听那雄浑而苍茫的“煮海之歌”吧:“夙氏煮海”的远古传说,引领了所有关于海盐的神话——

  还是在远古神农氏时代,一位居住在今胶东半岛的部落少年瞿子,因母亲被海中恶龙夺去生命,为报母仇,决定煮海惩治恶龙。也就是在这日复一日的煮海过程中,瞿子竟惊奇地发现:每次他把一罐罐海水煮干之后,罐底总会留有一些白色的颗粒,其味咸而带鲜、涩而又爽。于是,人们便给这些味美的颗粒起名为“龙沙”。后来,瞿子担任了部落首领,炎帝念他发现“龙沙”之功,封其所在的部落为夙沙氏,专司“煮海制盐”。

应该说,中华五千多年的海盐文明,既创造了丰富的物质财富,也积淀了厚重的文化底蕴。缓步于“煮海之歌”展厅,古代海盐业产运销体系形成过程中所出现的内涵丰富的各类地方会节,随处可见。诸如晒盐日、新开盐门、祭张王、盐民嫁女、晒龙盐、烘缸会、都天庙进香、潮盐保护神、盐神节、仪征上元节、祭盐婆(盐佬)、拜盐宗等等,无不具有海盐业的自身特色和特定的地域风情。这些会节,有的起源于祭祀盐神或纪念盐业人物;有的起源于盐业的生产和经营;有的则是起源于先民们的精神向往或对文化生活的孜孜以求。

神话和传说是隐喻夸张的,是富于想象的,也是多彩多姿的的。厅内关于海盐的神话,自然还包括了张羽为迎娶东海龙宫的琼莲公主,而煮海杀龙得海盐的“秀才张羽煮海”传说;包括了渤海人士詹打鱼因见凤凰落滩,遂于此处挖掘泥沙回去供奉,由此而发现海盐的“詹打鱼煮海盐”传说;也包括了孙悟空盗取玉帝盐砖,并将盐砖丢入大海,致使海水变咸的传说……

神话是历史的开端,历史是神话的延续。神话和传说,一旦与历史人物和特定的历史地域相碰撞,传奇的故事便孕育而生。

范公堤南端的西溪,是一方颇有灵气的古盐地。西汉时作为海陵属地,这里已开始“煮海为盐”,并由此渐成规模化的盐业生产和集散地。及至北宋,终因晏殊的到来而声名远播。晏殊,江西临川人,少时即有“神童”之称,入仕后平步青云,至仁宗时官至宰相。虽说早年在西溪的任职只不过是个不入品的盐官,任职期间也没见有留下什么为官之道及解银经验,但他在此留下的千古名句——《浣溪沙·春恨》,却是传颂不已,令后人耳熟能详。当然,晏殊还做了一件惠及后人的文化大事——建立西溪书院。后来的晏殊,走的是一条坦顺的仕途官道,直达权倾一时的宰相之位。西溪也因缘于晏殊,有了“晏溪”之名。

地灵与人杰,总是如影相随的;但谁又能够预料,晏殊的继任者竟是后来同样高居宰相之位的吕夷简!只是史籍对这位安徽寿县籍的西溪盐官,文字记载的太少。也难怪,作为后来北宋的政治家,盐官可不是他施展拳脚的舞台。这种心态,从吕夷简任职西溪时惟一的一首诗句中也能找到注脚。当时的西溪人酷爱种植牡丹,吕到任后亦仿植牡丹一株,并围以朱栏,悉心呵护。花开时节,但见牡丹花开百朵,吕夷简情不能己,遂赋《咏牡丹》一首:“异香浓艳压群葩,何事栽培近海涯。开向东风应有恨,凭谁移入王候家?”溢于言表的怀才不遇,尽显诗中。后来,西溪人还专门为他建了一座牡丹亭,并刻其诗作以志念怀。

看来,灵气的西溪注定是要成为一个通向宰相之路的驿站的。吕夷简离任十多年后,又一位继任者——后来官至参知政事的吴县人氏范仲淹,来到了西溪。所不同的是,范仲淹出场后,虽也感叹 谁道西溪小,西溪出大才。参知两丞相,曾向此间来”;但在牡丹亭诵读了吕夷简的诗作后,却踌躇满志地咏出了别样的诗句:“阳和不择地,海角亦逢春。忆得上林色,相看如故人。”这可是一种积极的心态。事实上,西溪任期中的范仲淹,尽管“不过一盐官耳,位卑禄薄,事权甚少”,却有着“秋天响亮惟闻鹤,夜海朦胧每见珠”的达观和“卑栖曾未托椅梧,敢议雄心万里图”的抱负。他在实地察看了筑建于唐大历三年的捍海堰,因久废不治,致使卤水倒灌而毁坏灶亭,殃及百姓的实况后,遂具情上书,请修海堤;江淮制置发运副使张纶,很快奏疏朝廷并荐范仲淹主政其事。于是,古盐城便有了一条自西溪往北绵延180多华里的巍巍长堤。为感恩惠泽于盐海灶民的范仲淹,人们为海堤取名为“范公堤”。西溪的仰止亭、奉先亭、博望亭以及三贤祠等众多古遗址,则成了后人念怀范仲淹关注民生的情感寄托。

传奇的故事,岂止这“西溪三相”?元末,白驹场盐民张士诚“十八条扁担起义”时,文韬武略的施耐庵曾应邀紧随其后,为其献计出谋,只是张士诚自封吴王后,因居功自傲,疏远忠良,独断专行,才愤而退出军幕,隐居白驹,专事《江湖豪客传》(即《水浒》)的创作。施耐庵的隐居处,原本四面环水,为当年张士诚的老巢所在,其别名“阳山”,与方言“梁山”音近;书中梁山将士的形象与张士诚部将也颇为吻合,就连宋江、吴用、王伦之间的关系,亦与张士诚、施耐庵、卞元亨相似。这是传奇的巧合?更巧的是:嘉庆六年,又一位才子李汝珍调任草堰场盐课司大使。草堰也是一个古盐场。凭借古盐场深厚的盐文化底蕴,李汝珍同样也创作出了显现才学的《镜花缘》。应该说,书中第六十七回武则天“钦取”的100名卞氏才女,正是来自于草堰场的卞府牡丹园。于是,日后的卞仓枯枝牡丹园名闻天下并由此成为地名:卞仓(即今天的便仓)。仓,亦即盐仓。至于罗贯中当年师从施耐庵,一面为其整理《水浒》,一面创作自己的《三国》;吴承恩为写《西游记》中孙悟空大战二郎神,实地考察花果山和盐城的灌河口;曹雪芹祖父因挪用盐税获罪,《红楼梦》中出现盐城人氏徐铎的门生“二孔”;孔尚任抒情《西团记》,写下《泊盐城》;以及林则徐、左宗棠等众多朝中官员亲抵盐城视察等等,这些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传奇故事,在中国海盐博物馆中可寻可读。且不管真假几许,在盐城这块由大海成就的盐土地上,能够出现如此众多的历史人物和传奇故事,本身就是神话!

——缓步于流转的时空隧道历史的记忆,可以尽情触摸。


透视海盐文化

步入“盐与盐城”厅,展示的是海盐文化对盐城历史的影响。

“盐,卤也。天生曰卤,人生曰盐。”许慎《周礼·天官》中的盐卤说,解释了盐和卤为同一种物质,即自然形成的是卤,经过加工的为盐;由此而及,池盐是卤,海盐为盐。盐城自古姓“盐”;盐城的“盐”因源于“煮海为盐”,故称“海盐”。

“煮海为盐”,这一利用大海的先导,使得盐城这块深受盐卤浸泡的土地,积淀了厚重的海盐文化底蕴。《后汉书》称“东楚有海盐之饶”。一个“饶”字,已将这块特定区域丰盛的海盐生产表现得十分鲜活。这,当然要归功于汉初时的刘濞。刘濞系刘邦的侄子,被封为吴王。吴王设都城于广陵(今为扬州),以铸钱、煮盐、造船三大产业为立国之本,终使吴国日渐强盛。司马迁在《史记·吴王濞列传》中,就有着“濞则招致天下亡命者,盗铸钱,煮海水为盐,以故无赋,国力富饶”的记载。得益于吴王募民煮盐的举措,后来沿海这一带的盐场越来越多,盐业越做越大,地域越扩越广,影响也越播越远。由此,一个以纵横交错的运盐小河串通各盐场为主要特征的盐渎县诞生了。盐渎的出现具有非同寻常的意义,它成为盐城这座城市历史的开端和源头。

在“盐与盐城”展厅,我们可以从容地依次解读盐城因盐置县、因盐而名、沧海桑田、百河之城、历史遗韵、现代盐业等众多关于海盐文化的专题;更可以通过盐渎故址和汉墓出土的文物,盐城北门汉遗址出土的陶水管、瓦当等建筑残件,汉和汉以前的封泥、炼渣、红烧土以及铁刀、铁戟、铁锛、铁斧、铁鼎、铁锅等生产工具和生活用具,隋唐明清时期的文物和盐票,盐场场图的版刻,草堰古镇微缩图,古代水系图的光电模型,瓢城沙盘等,对盐城地域的海盐文化进行近距离的透视。

众多的文物和资料显示:盐城的海盐是历史最早、产量最高、影响最广的盐种;以盐城为中心的两淮地区(历史上指淮河下游的海滨两岸地区),无论是海盐的生产技术还是产量和质量,在全国海盐产区中独占鳌头“煮海之利,重于东南,两淮为最”。就其原因,当是盐城地跨淮河,海岸线占整个淮盐产区的60%,而两淮盐场又有近一半集中于盐城境内。相传,古时湘赣一带嫁女,多选以粒大色白而饮誉古今的上品淮盐为馈物,而云南一些地方的少数民族嫁女,则必以淮盐相陪方为嫁妆齐全。

“吴盐如花皎白雪”。白色,成了古盐城依托大海而生存的标志色。也难怪,因为盐城的海盐,是她的生命所系,是她的希望所在。这是盐城先民利用海资源和水资源的文化结晶。

对海和水的全新认识,来自于海盐的制作和生产。“晒盐没得鬼,全靠人盘水”。流传至今的这一典型的盐民方言,虽说也暗含这种认识具有一个渐进过程;但通过透视海盐,解读盐城,我们发现,早在汉武帝元狩四年(前119)置设盐渎县时,古盐城境已是“煮海利兴,穿渠通运”,海盐生产颇具规模;530年后的东晋义熙七年,这里已成盐之都,盐之城,见之于县志的记载是:“为民生利,乃城海上,环城皆盐场,故名盐城。”

很显然,由“渎”而“城”,并以“盐城”冠县,已不仅仅是以盐业为主体的经济发展结果,恐怕还含有对城镇居住环境的一种强调和改变:人们已不再将纵横如网的“渎”作为象征。到了南北朝时期,盐城“有盐亭一百二十三所,县人以渔盐为业,……公私商运,舳舻来往,恒以千记”;及至唐宋年间,盐城已发展成为中国东南部重要的盐业生产中心。当时,全国所设的“四场十监”,盐城境内即有海陵、盐城二监,其中海陵监“岁煮盐六十万石”,盐城监“每岁煮盐四十五万石”。此时的盐城,因有“剧邑”之称而倍受推崇,其刮咸、淋卤、验卤、煮盐四道“刺土成盐法”的制作生产工序,在《太平寰宇记》中有着详尽记述。宋时的盐城,“去海不过一里”。得近海之利,境内海陵监的虎墩(即富安)、梁垛,盐城监的五佑(即伍佑)、紫庄(即刘庄)、南八游(即草堰)、北八游(即白驹)、丁溪、竹溪、新兴、七惠、四安(又称四海)等11个盐场,年产海盐竟居淮南产盐之首;与此同时,范仲淹主政修筑的捍海大堤范公堤,以及后来贯通南北各场的串场河,更是有力地推动了盐业的发展,盐城自此逐步发展成为对外贸易的重要基地。所谓“走千走万,不如淮河两岸”,说的便是苏北里下河这一带富庶繁荣的景象。

诚然,从前人留下的文字记载中,一时我们还无法查考出元代盐城境13场(全国有125场,其中淮南、淮北有35场)盐产量的具体数据,但仅从《元史·地理志》注盐城为“上”,已足以说明此时的盐城,因海盐业的兴旺发达而成了全国上等之县。明洪武年间,朱元璋驱苏州、松江、嘉兴等地四千余户百姓于盐城各场充当“烧盐煎丁”的一场“洪武赶散”,客观上也对盐城沿海滩涂的开发和沿海经济的发展,起到了一定的促进作用。及至目前,盐城依然是中国重要的八大海盐生产基地之一。

盐城的海盐产量也实在是大,大到了举国上下无可替代的地步。它在为历代统治者创造惊人财富的同时,也奠定了古盐城的重要战略地位。“两淮盐赋甲天下”。据《宋史》记载,北宋全国的赋税,盐利占到一半;而南宋时期的赋税,更是占到了全国总收入的83%。应该说,南宋的半壁江山能够维持150余年,经济上主要靠的是盐业支撑。明清两朝,两淮盐业已达到极盛。清嘉庆年间的《两淮盐法志》,称说“山海天地之藏,其有关于国计民生者,盐课居赋税之半,两淮盐课又居天下之半”!

说到盐税,我们又不能不回头审视一下古代的盐商和盐制。

中国最早的盐商,当是出自春秋时期。其时,齐国开“山泽之禁”,官府直接介入盐的生产、运输和销售,施行专卖,从而形成了早期盐的官营制度。被后人尊为“管盐之宗”的齐国人管仲,则是这个制度的创立者。官营制的主体内容,不准私自贩卖销售,由国家统一收购、运输和销售,国家于每年正月将盐户的产盐收购后运往各地,按事先登记造册的食盐人口发售,同时也向不产盐的梁、赵、宋、卫诸国进行销售。这样一来,齐国既控制了盐的征收,又通过盐的运销获取垄断利润,同时还通过向无盐国出售,以达到左右诸侯各国的政治目的。由此,齐国迅速强大成称霸中原的霸主。延续至西汉昭帝始元六年,一场关于盐和铁的辩论所成就的著名论著——《盐铁论》,又进一步确立了盐和铁都必须由国家专营的制度。此后,朝代虽历经更替,但盐的营运权却始终由国家掌握;即使到了21世纪后的今天,海盐的营销依然属于国家专营项目,任何私人不得介入。

道理,其实亦很简单。作为历朝历代的重要经济命脉,盐的征购和营销一旦被私人化之后,国家还能不出现危机和混乱?想想也是。西汉初年,朝廷为休养生息所作出的“弛山泽之禁”之策,就直接导致了近海诸侯国的牟利和壮大,最后竟酿成了汉景帝时期的“七国之乱”。前面提及的吴王刘濞,靠的就是“招致天下喜游子弟”,使“东楚有海盐之饶”,最终让逐渐繁华起来的吴国有了对抗中央的资本。还有,元末盐城境的盐民起义领袖张士诚,原本也是一个贩卖私盐的盐贩子。也许,他是觉得手中获得的利益可与朝廷比长短、试高低了,这才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贩盐的“十八条扁担”进行起义。然而,这位本是盐民出身的枭雄,一旦出走盐城并远离了盐场,好运也就到了尽头。

这恐怕就是海盐的魔力。海盐,既创造了盐城悠久的历史文化,亦积淀了海盐自身厚重的文化底蕴。


品味盐城底蕴

在海盐博物馆,通过探寻并梳理盐城历史,透视并解读海盐文化,我们可以尽情地触摸海盐创造出历史的时代脉搏,可以深切地感悟海盐熔铸于文化的精神张力。海盐文化所彰显出的那种海纳百川的包容胸襟,兼容并蓄的豁达情怀,搏海弄潮的无畏胆识,创业创新的进取精神,百折不回的坚韧意志,让人感同身受。海盐文化所蕴含的这些海盐精神,当视为盐城的城市文化精髓。

时光倒回至公元13世纪。一位名叫马可·波罗的意大利探险家,双足一踏上中国这片古老的盐土地,便惊呼“在城市和海岸的中间地带,有许多盐场,生产大量的盐”!这位意大利老外是否真的来过盐城,一时还难以确切考证;但在这块神奇的“中间地带,有许多盐场,生产大量的盐”则是确切得很。在这里,“盐,白色的神奇精灵,无处不在,伴随着人类的生存与发展”。

盐城,亦正是缘于大海,因了海盐,才姓“盐”名“城”。倘若我们再稍稍追溯一下两千多年前的乳名“盐渎”,则更能感悟出盐城先民对于海、对于盐、对于水的浓浓情结。“生命之侣”、“史海盐踪”、“煮海之歌”、“盐与盐城”,海盐博物馆内的每一个展厅,都已经将历史的凝重与现代的开放进行了充分的衔接。然而,行走在展厅当中,似乎依旧被置身在一个个童话的意境,那四周的每一块展板,无一不在为海盐这一白色的精灵打造着神话。这些神话的背后,其实还是那些勤劳智慧的普通盐民百姓;是他们以各自的聪明才智和辛勤汗水,终结着一个个古老神话中不着边际的离奇,同时又在创造着种种新的传奇故事。

感谢大海。感恩海盐。是大海成就了盐城,塑造了盐城;是海盐哺育了盐城,滋润了盐城。历经数千年历史积淀而形成的盐城地域海盐文化,如今作为一种丰厚而宝贵的精神财富,已经成为盐城的文化之根,成为盐城的城市之魂。

其实,仔细地审视、品味一下这博大精深的海盐文化,我们不难发现,盐城的海盐文化,既姓“海”姓“水”,也姓“农”姓“城”。前者,已如上所述。后者,说她姓“农”,也不难理解。因为自古盐民们的劳作对象主要是水、土、草,不仅使用的工具直接源于农业,制盐所用的铲、盆、箩、筐等一般用具也多半是农业工具的延伸,而且引灌海水的水车、风车等主要设施,亦同时为农业所用。因此,海盐的制作生产,实际上就是农耕文明的拓展和延伸。至于说她姓“城”,则就另有一番地域文化的深沉意义了。她可是盐城姓“盐”名“城”的根基所在。试想,倘若没有初期大规模的首开产业——海盐的制作生产,何以能在两千多年前即已集聚起一个足以设置起依托大海而生存的盐渎县?

城镇的设定,总是伴随着人群的集聚和村庄、集镇的繁荣而兴起的。“瀛海东环古射州”。当年,康有为在先睹《盐城县乡土地理》和《盐城县乡土历史》的初稿后,为“盐城三子”(印水心、胡应庚、胡毓彬)题书的这一诗句,形象地描说了古盐城(“瀛州”)所处的滨海位置和环水状态。康有为当然知道,早在东晋义熙七年(411年),盐城由盐渎更名时已有土城;但那“城形似瓢”,着实耐人寻味,想必是取“瓢浮于水、永不沉没”之意吧。仅此一点,就足以显现栖居海滨的古盐城人长于搏水击浪、勇于征服困难的气概和才智。“瓢浮于水”的这一土城, 虽历经战火水灾,终究没有沉没。唐太宗一统全国后,时兴时废的“瓢城”被修复如初;宋代又先后三次固修,虽仍为土城,但城墙坚固。明永乐十六年(1418年),始将土城改为砖城,并新筑月城;城内设东、西、北三门并各有城墙,城外掘有护城河;在通往城外的东、北二门的濠河上,分别置有吊桥,西门架有木质平板的“登瀛桥”,这是通向城外之咽喉桥。新建城内,辟有东、西、南、北四条成“十”形的主街,以中市桥为全城中心,衙署、寺庵、儒学、校场等主要建筑沿街巷设置。崇祯十三年(1640年),再辟南门;民国23年,原西门和新南门之间又辟新西门。至此,盐城这个传统的东阔西狭的“瓢城”池,更是名副其实了。即使现在,只要我们留心寻觅,昔日“瓢城”的古韵遗风依然可寻。

岂止是这一座“瓢城”?翻开历史,盐城沿海地区的各大城镇,几乎都是当年海盐生产和运销的中心;而范公堤、串场河沿线的各大集镇,又无一不是历史上重要的海盐产地和仓贮重地。应该说,盐城的800多处古代历史文化遗存,绝大多数都从不同角度,反映出海盐在盐城各个历史时期的经济、政治、文化等方面的状态。在60多处古墓葬中,宋元以前的古墓几乎都集中于古代沿海一线,尤其是北起阜宁羊寨、南到大丰刘庄的30多处汉墓,更是直观地反映出偏于海隅的盐城,因海盐之利而迅速发展的历史状况。仅盐城周围即有五处大规模汉墓群,其中三羊墩一号汉墓,陪葬物十分丰富,那些金边漆盘底部标有“上林”、“大官”等字样的漆器,无疑为汉代官廷御用品。与皇室有着如此特殊交往关系的墓主,至少是有着朝廷任命的盐官身份的。

在俗称“蒲包镇”的东台时堰镇,至今还保留着省内绝无仅有的务本堂水龙会所遗迹。这是一个因规模生产海盐包装物——蒲包,而配套建立的早期消防机构。这类由海盐生产派出的机构,对于研读根植于这片黄海滩涂的盐城海盐文化而言,无疑是令人动容并倍感亲切的。其实,今天的盐城不仅有着保护完好的如上述时堰镇务本堂水龙会所遗迹,以及大丰草堰古盐运集散地、灌东盐场八卦滩等多处珍贵的历史遗存;而且还保留有或与古代盐政管理体系中的场、仓、团及盐户姓氏相关,或与古代制盐方式及制盐工具相连的600多处地名。在盐城沿海各地的地名中,大凡带有诸如墩、亭、场、灶、仓、团、锅、丿、滩等字的地名,无不与古代的制盐业相关联。博物馆内陈列的灌东盐场八卦滩,是省内的惟一历史遗存。“八卦滩”(即八卦晒盐滩),是由盐民根据滩田实际情况,采用传统的八卦、九宫、八门等学说,把晒盐场地设计成“八卦”式的一种滩地晒盐方法,由大堤、引潮河、大蒸发池、洼格、高格、卤井、加卤格、晒格、官格、胖头河、禀基、驳盐支河,以及位于“八卦”中央的盐廪等几个主要部分所构成。“八卦滩”,是海盐生产的重大发明和创造。

另外,文化部门在多次民间文化和非物质文化遗产调查中还发现,涉及海盐生产、运销和盐民生活内容的比例也非常高。如民歌中悲凉、激越的戽水号子,起盐号子;民谣中的“晒盐没得鬼,全靠人盘水”;民谚中的“走千走万,不如淮河两岸”等等,既显示了盐民对生产规律的掌握,又反映了盐民们的知足心态。

——这些众多物质的和非物质的海盐文化遗产,不仅奠定了当今盐城在中国海盐文化历史中的引领地位,同时也成为我们读取盐城这座城市地域海盐文化的重要标识。盐城悠久的海盐历史,已成为中国海盐文化发展历史的一个缩影。


领略城市形象

历史,是城市的根系;文化,是城市的灵魂。这根与魂之间的联络线,便是这座城市的文脉。当今时代,城市间的竞争,表象上是经济的竞争,说到底还是品牌的竞争;而品牌的叫响,仍然离不开文化。于是,文化又成了这座城市品牌的灵魂。

客观的现实也是。谁都知道,一个没有历史文化底蕴的城市,是不可能具有持久吸引力和竞争力的。许多高品位的名城,如北京、上海、苏州等许多颇具特色的城市,其城市文化的现代化内涵,已一以贯之地体现在这些城市的现代化建设过程之中。这种影响,是通过城市文化的不可割裂性和延伸性而得以施加作用的。因为城市品位的高低,能够直接折射出出这座城市的文化底蕴和文化积淀的厚重度,所以大凡开明的城市管理者,往往都是通过文化管理来塑造城市形象,以提升这座城市的无形资产价值。于是,文化资源自然便成了城市发展和城市竞争的重要资源。

这种认识所形成的竞争,也直接体现在中国海盐博物馆项目的争取上。据了解,盐城市于2005年向国家文物局申请立项时,全国共有8座城市在同时申报竞争,其中江苏就有3家。在如此激烈竞争的态势下,该项目最终能花落盐城,固然主要是缘于盐城海盐文化资源的丰厚积淀,但与盐城市当政者的不懈努力也是密不可分的。该市在筹建这所“国”字号海盐博物馆的同时,还配套在新老城区连接带,建成了富有海盐文化特色的水街、水城、娱乐街和美食街,使其与海盐博物馆一起,组成五大特色系列项目,形成了一个既具古典风格又有现代气息的盐城海盐历史文化风貌区。与海盐博物馆连成一体的串场河景观带,则建有盐字广场、唐之盐政、宋之盐政、明清盐政、煮海祭宗、淋卤煎盐、八卦盐田等七大景区。这个景观带,又与串场河沿岸的盐渎公园、迎宾公园等众多盐文化景点有机串连,成为一条贯穿盐城市区的“绿色锦缎”。古代往返穿梭于南北盐场的运盐河道——串场河,已成了一条文化的、绿色的、繁华的、欢乐的盐城母亲河。

文化,越是民族的,就越是世界的;文化,越有地域特色,就越有生命力。城市文化是一个博大精深的区域文化体系,具有体系形成周期长、体系内部构成复杂、文化品位高等诸多特点。

感谢盐城这座“盐”的城市管理者们的慧识,是他们领衔打造出了盐城海盐文化的品牌,并放大了海盐文化品牌的效应,让我们在参加 ’2008中国盐城海盐文化节之后,能够在中海盐博物馆内寻找历史记忆,透视海盐文化,感受城市之魂。

公元2008年11月18日,注定是一个值得纪念和珍藏的日子。这一天,因为 2008中国盐城海盐文化节的盛大开幕,因为中国海盐博物馆的隆重开馆,现代的盐城人已将一个关于遥远年代的记忆变成了可以让人触摸的现实。中国海盐博物馆,作为中华大地的一颗璀璨明珠,已成为向世人展示盐城新形象、新品位的一张靓丽名片;盐城,作为中国海盐生产历史上影响最大的“两淮”盐区中心,也将以此树起海盐文化这一国家品牌和行业标杆,推动盐城经济社会的更加繁荣和谐和科学发展。

杨柳依依,小桥流水;雨榭亭台,星光月夜;听戏赏画,观景品茗。这番惬意的都市生活,这些古韵的风情画卷,已不再是盐城人对异乡的向往,也不再是盐城人对梦境的回味,它已实实在在地进入了当今盐城人的现实生活当中……

(作者单位:盐城市委党史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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